程越溪又说:“也有坏消息,我们有个同事过世了,他的老婆孩子也都确诊了,但还没有排到病床。我们也帮不上忙。只能等方舱建好。”

程越溪全程表情都很迷茫,好像是不知道怎么面对。

曾琦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站在宿舍门厅处,这里是属于污染区范围,他愣了一会儿,才僵着身体拿了酒精喷壶给自己喷了喷,又给手机消毒,再脱了外套,进了洗手间洗手。

程越溪一时也没讲话,只是看着曾琦这边镜头不断摇晃。

过了好一会儿,曾琦收拾妥当,问:“他是实验室感染吗?”

这是很敏感的事,实验室感染是重大生物安全事故,而且要是是的,程越溪他们肯定都是密接者。

程越溪说:“不是,他是销售人员,应该是社区感染。”

曾琦再次不知道该讲什么好,这些天,他一直很忙,太过繁忙,加上担忧、恐惧,让他似乎进入了某种应激状态,他有时候会想到死亡是很平常的事,人都要死,所以对生命很麻木,有时候又因为想到程越溪而生出非常蓬勃的爱,以至于就很悲伤恐惧和痛苦很怕死。

曾琦只好避开了这个话题,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说:“你们拿到了获审证书,你是不是可以轻松一点了,你会回来吗?”

程越溪道:“还要做方法优化实验,现在的提取试剂盒费时太长,要做优化实验。而且我们要扩大检验团队,我必须在这里。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消毒液对设备损耗太大,我们收到的维修请求也变多了很多,装机也多,这么多事,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再说,回去了也要隔离的吧。”

曾琦虽然心知肚明会这样,但他还是很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