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俨初打断她:“你好好休息,我让浣纱来照顾你。”
徐俨初刚准备起身离去,结果被白京荷伸手拽住。
白京荷像已经痊愈得连疤痕都已经消匿了一般猛然起身,拽住他的衣袖,哽咽道:“别……别走!她其实不想走的!”
徐俨初怔在原地,垂眼看着把头贴在自己腹部的白京荷,不知其意地偏过头:“她?”
“白京荷。”白京荷解释道:“我只是……”
“我说的都作数的,你大可放心。”徐俨初扒开她的手,扶着她轻轻躺在床上,笑道:“我方才只是闹了下,怎么,只许你闹还不许我闹了?好好躺着别动了。”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卧房,阖上门。
白京荷双手将薄毯拉上来盖过头顶,仍由自己嚎啕大哭,涕泗沾染在毯子上一片黏糊。
腹部意思没有规律地一起一伏,撕扯着数寸的伤口。
浣纱进来的时候便被吓得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忙扑到床边:“小娘子你怎么了啊?扯着伤口了会疼的啊!郎君让奴婢来照看你,你们又吵架了吗?”
她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红着眼在旁边等着。
待哭声渐小,浣纱才去端了一盆温水过来替她擦洗。
看她紧阖双眼不言不语,浣纱便安安静静地守在床边。
白京荷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崩了堤,这个筹谋天下的人笑着说着自己的隐忍、说自己血流不断的场面。
难过和心疼交织得让自己心绪更乱。
她想起原白京荷留下的那本视若珍宝的小册子,以及上面的似是而非的话,万分好奇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与人说的秘密。
但是她现在不想去思考或者猜想,脑海中只是不断地浮现出徐俨初所描述的那个画面。
甚至从徐俨初的泛青的血管中奔涌而出的血,都一点一滴刻画在她的脑海中。
白京荷的双眼因为流泪流得有些酸痛,于是将自己从漂浮不定的哀恸之中拉了出来,捋了捋目前的状况。
自己凭什么要对徐俨初抱有愧疚之情呢?自己明明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人。
于是乎,有点小委屈。
再于是乎,有点想家,又声泪俱下。
之后几天,徐俨初跟以往一样时常过来陪伴,但是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交流,基本上都是徐俨初一问,白京荷一答,真正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喝水么?”
“喝。”
徐俨初用茶水冲洗了一下药碗中的汤勺,慢慢喂她。
“想晒太阳不?”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