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的风将她的声音吹得更加细弱:“他离开前说了什么?”
蓁蓁垂着眸子,如实道:“秦王殿下说,姑娘昨夜累了,今日若是强行起身,身子怕会难受许久,就不要姑娘送了,让奴婢与夭夭也不得打扰。他让奴婢转告姑娘,不要为了今日暂时的离别难过,他与姑娘来日方长,会有一辈子相聚的时间。”
长歌听在耳里,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无声落下。
来日方长……时陌,我们之间没有来日方长了。
今日不是暂时的离别,而是永别啊。你应该等一等我的……
等一等我……长歌念到此处,又忽地睁开眼睛,眼底划过自嘲之色。
是啊,等我做什么?等我,我也不会同你一起走。
今日这一别,从一开始就是我算计好的,我如今是求仁得仁了,没什么好难过的。
“姑娘,对不起……”蓁蓁低低地说。
长歌擦干眼泪,淡道:“你们都没有错,是我糊涂了,狠心的人是我,此时这般执念倒真是没意思。”
“我们回去吧。”她收回目光,转过头来,脸上已恢复了一派平静之色,和方才慌慌张张红着眼睛跑出门的样子判若两人。
……
来时风驰电掣躁动难安的马车终于缓缓回去,愈行愈远,最终消失在视线尽头。
一旁的青山上,一身白衣的男子长身玉立,如苍松翠柏挺拔,目光追随着马车的方向久久凝望。直到远处连一点痕迹也不剩下,仍旧没有收回视线。
“爷,为什么不出去和夫人见一面呢?”他身后不远处,白术终是问出了心中百思不解的问题。
他们一离开就一路快马出城,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路,他原本还以为自己主子心系朝堂大局,迟恐生变。没想一到了这长亭却又停了下来,不疾不徐地骑马躲到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