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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清婉却是对谢相等四相道:“圣人怕是真的撑不住了。他原本想要先见昭王。只是昭王不在,几位相公便先进去罢。想来,圣人迟早也是要见诸位的。”

谢相等四相老泪纵横,俱都为这位少年天子感到可惜可叹。

只是纵然如此,生死已定,谢相等四人也只是对着高氏与谢容英一礼,尔后就进了内殿,去看谢含英。

谢含英此刻倒是真的回光返照,清醒了过来。

他正在问兰墨要茶——他素来喜茶,只是因之前病重,要日日吃药,根本喝不得茶,这才戒了。而今日,他却开始再次要茶。

兰墨愣了一下,就道:“是,奴这就去为圣人烹茶。”

谢含英微微一笑。

兰墨转过身去,就一把抹掉了眼角的泪。

四相亦是心中感叹,却并不知道此刻该说些甚么。

谢含英却是态度如常的询问了四相朝中诸事,末了沉思了一会,才道:“容英如此,以后,辛苦诸位了。”他躺了几日,身子极其虚弱,但还是颤巍巍的站起身,对着四相微微躬身一礼,道,“朕身子不济,有负先帝与上苍,如今,这个天下,只能交给容英。只是容英到底年轻,以后容英处事,若有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四位万万要帮他。朕不求容英做甚千古一帝,甚至不求容英此生,能真正削藩,将权力全部拿在手中。只求容英为帝之时,能够仁爱百姓,做得几件大事,令敬王、定王不至于真的将这个江山推翻,令朕与家父,无处安葬。如此,朕,心愿足矣!”

这却是一个兄长在托孤了。

只是,他所托的孤,一来并非是孤,二来……年纪上面,却也算不得幼小无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