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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远终究是没有把最后两个字说出来,只盯着谢容英不语。

谢相等四相倒是也傻了,全然没有料到高氏糊涂,谢容英竟也如此糊涂。

昭王是何人?虽是敬王亲生子,却是天生将才,对先帝也是忠心一片,先帝对其也极其信任,甚至在死前,还拉着新帝的手,让新帝也相信昭王。毕竟,只有圣人信任臣子,臣子才能更加心甘情愿的忠心圣人。

可是,先帝刚刚才去了多久?那番话才说了多久?这一位新帝,就已然开始疑心起昭王,想要借由太后高氏的手来打压昭王了?

要知道,就算谢相等人平日里虽常常言道要防着昭王,他们心中却深知昭王之忠心,更知晓昭王的重要——昭王藩地,北邻突厥,西面隔海与高丽和扶桑对望,其藩地还有不少兵,皆是先帝在时,令昭王练兵,以供定、敬二王反叛时,昭王可以迅速带兵救援之用。

这样的昭王,本就有着与新帝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又本就是忠君之臣,只要新帝不傻,就该好生和这位昭王相处才是——自古忠臣良将难求,难得昭王既是良将,又是忠臣,且还是在新帝面临着敬王与定王这两座大山时难得可以用的人才,新帝到底是蠢到了什么程度,才能硬生生的不去和昭王交好,反而是要和昭王交恶呢?

因此孟相见谢容英正要皱眉时,立刻就上前道:“圣人,依照律法,想要扣押普通百姓,自要有原告与证据证人在。寇大夫不曾违背任何一条律法,也不曾有寇大夫所救之人诬告寇大夫,朝廷……是没有理由将其随意扣押审问的。”他看了一眼高氏,低声道,“就算是太后,可以肆意处置奴仆,却不能肆意处置平民百姓和士人。”

谢容英蓦地惊醒。他也终于反应过来了,阿娘如此,确实不妥。

虽然孟相所说的并非是实话,若是达官贵人,自然可以对平民百姓随意处置,但是,若是这平民百姓身后有人愿意给他做靠山,以朝廷律法伦理的话……那么,无论是多么尊贵的人,都无权在律法之外,对平民百姓行凶。

谢容英和高氏的脸色刹那间就难看了起来。

谢容英看向谢远,似是很不明白,为甚他的这个远哥,就不能忍上一忍呢?只要他的远哥愿意忍上一忍,那么,他和他的阿娘,又何至于在众人面前脸面尽失呢?

谢远也看到了谢容英的目光,更看明白了谢容英眼中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