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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容英当真是气得狠了,拿起身侧的茶壶,直接就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四相脸色也不好看,互相对视了一眼,却知晓这位新帝再恼,朝堂之上,昭王却是说得有理有据,且又占了先机,更糟糕的是,这位新帝亲自说了两个“好”字。因此哪怕是这位新帝心中再想反悔,却也没了可以反悔的机会。

“可是,圣人已经答应昭王了。”谢相不疾不徐的开口,道:“君无戏言。”

谢容英蓦地看向谢相,目光中有着浓浓的不可置信。

然而片刻后,其余三相也同时说出了这样一个事实。

孟相叹道:“此事已经再无可改。圣人该想的,是如何挽回昭王忠心。”

张相因年岁最小,知晓其余三相有些话不好说,于是只好自己捏着鼻子上阵,道:“正是如此。之前,咱们之前总以为昭王脾气温和谦逊,其忠心日月可鉴,既如此,自然可以提出让昭王将其弟在长安为质,如此,既可以令朝臣和圣人安心,可以越发放心的信任昭王,亦可以让昭王之弟不必回去北地,以免遭到北地心怀不轨之人的算计。”

张相几乎是昧着良心说完上面的那番话的,然而他毕竟是经历了诸多事实,清咳一声,就将尴尬掩饰了过去,接着道:“只是现下看来,昭王忠心是有的,但是,脾气却并没有那么好。昨日太后那番言语,定然是惹恼了昭王,也让昭王觉得,将其弟安置在长安城,若有一着不慎,万一敬王做了甚事,太后再次迁怒到敬王世子身上,那么,彼时昭王已然回到自己的藩地,鞭长莫及,到时候,又要如何护住敬王世子?昭王心焦之余,定然是想要将敬王世子护好。而这种时候,昭王亲耳听到了昨日太后的那番话,如何能信得过朝廷?信得过圣人?敬王纵然有种种不是,终究是敬王世子的亲生父亲。昭王今日心急之下,想要将其送回北地,却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反倒是今日早朝前,我等与圣人说的那番话,倒是显得是咱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将昭王殿下,推得越来越远,越发不肯信任朝廷能护好他所在乎的人,更越发的不肯信任……圣人。”孟相开口,声音有些严肃,“之前是我等错看了昭王的脾性,也错看了昭王的忠心。昭王平素瞧着温文尔雅,然而细究起来,昭王天生过目不忘,聪明绝地,年幼时就曾以想出册书一事而闻名天下,后被留在长安为质,亦能与先帝交好,更能令元朔帝心中欢喜,爱之如珠如宝,十二岁时,就有勇气跟随宁远侯上战场,小小年纪,立下赫赫战功,并能封侯。待得如今,更是在抵御边境外族之余,还帮扶先帝,将前显王与北川王皆除去……此等人才,焉有不高傲之理?而此等高傲之人,圣人若要将其驯服,自当尊之重之,以诚心相交,如此,才可令昭王心中对圣人忠心不二,效忠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