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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相的嫡曾孙谢诲然如今正是及冠之年,瞧见自家曾祖气成这样,心里也恼,但还是压着性子劝道:“曾祖可莫要气坏了身子。否则,除了您,谁还劝得住圣人?须知事情既然已经被有心人闹得天下皆知,那么,此刻咱们就只能竭力压下这件事,让圣人悔改之下,天下尽知,如此,才能保住皇室的最后一分颜面。”

谢相怒道:“颜面?哪里还有甚颜面可言?你、你还小,不知那高氏的性子,更不知那有孕的所谓的太后宫中宫婢究竟是何人?那等人,如何能有孕?谢容英妄为人弟!永和帝为他殚精竭虑,明明当年永和帝的病并非不能治!只要永和帝将皇位给真正有能力的人,永和帝便能够安下心来治病养病,就算不能活到百岁,但活到半百之年,却不是妄想。且那谢容英明知永和帝的四个亲生孩子是怎么死的,他、他竟然还让那家的女人怀上了孩子!还是在永和帝的孝期内!还是在那个女人是他母亲宫中宫婢的时候!简直荒唐,荒唐!”

谢相气得直喘,只恨如今老迈,力气不够,竟不能抬脚就往宫中去,狠狠的教训一番这一位新帝。

谢诲然乃是谢相亲自带大的,闻言傻呆呆的站了好一会,才讷讷道:“曾祖,您、您说的是真的?那几位皇子和公主的死……”

当年长安城鼠疫为患,三位小公主和唯一的一位皇子却是患了天花而死。这样的事情,长安城虽有人议论,然而到了最后,彼时的皇后小高氏忽然没了,长安城的鼠疫又弄得人心惶惶,因此,就算有人心中有所猜测,却也始终没有闹出来。

而谢诲然毕竟是少年人,彼时也只是有些耳闻,但到底不知其事是真是假,因此今日听到曾祖所言,心头一跳,忽觉自己好像发现了甚么不得了的秘密。

谢相冷笑道:“可不就是那一位做的?高家好大的胆子,闹出这等事情来,先帝仁慈,放了那位前容王妃一命,可是,太后高氏与新帝明知先帝容不得高家人再诞育皇嗣,偏偏还闹了这么一出出来!如此,既让新帝一片苦心付诸东流,在地底下也后悔不已,更让新帝的名声付之一炬,莫说天下文人,就是平头百姓,定然也会觉得这位新帝令人堪忧!”

要知道,新帝和先帝虽是兄弟,可是,新帝与先帝的父亲文睿皇帝在新帝五岁时就已经去世,彼时的元朔帝也是更看重先帝一些。因此新帝可以说是被先帝一手带大的,长兄为父四个字,半点不错。

更何况,旁人不知,谢相还能不知道,先帝为了新帝能更正统的继承皇位,甚至在可以留下子嗣的时候,依旧放弃了这个机会,如此含恨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