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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峥摆摆手:“无需多言。”拉了拉大氅,大步前行。

阴了一上午的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

还未来得及扫净的雪花混在泥里,经来往宫人践踏后变得斑斑点点,脏污如尘垢。踩在上面,又泥泞又湿冷。

这鬼天气。安瑞暗骂了句。搅得大家心情更糟了。

蹿高了许多的谢峥一路疾走,安瑞在后头小跑着追赶。

一前一后进了自家院子,谢峥立马沉声朝廊下候着的安平吩咐:“备马,准备出宫——”眼角一扫,看见屋内挂着的字画上浮现的墨字,他顿了顿,轻叹了声,“罢了,明儿再说吧。”

心绪不平之时行事乃是大忌。

他该去写几行书稳一稳了。

还未等气喘吁吁跟上来的安瑞反应过来,他又一阵风似的卷进了书房。

闻声出来的安福朝他们摆摆手,追了上去。

安平看看那掩上的书房门,再看犹自喘息的安瑞,小声问:“主子这是怎么了?”

安瑞撇嘴:“还能怎么着,被那位主子气着了呗。”

安平了然。

进了书房的谢峥解开大氅,随手往后一扔,快步走到书桌后。

安福顾不上大氅,急忙抢步上前去磨墨。

谢峥铺好纸,提笔蘸墨,刚想写字,对面正在誊抄的内容慢慢浮现。

【……爱亲者,不敢恶于人;敬亲者,不敢慢于人。爱敬尽于事亲,而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盖天子之孝也……】

竟是《孝经》……

爱亲敬亲?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