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拿着盲杖的男人,原来就是秦濯。
阮乔眼前开始模糊,他看着秦濯用盲杖熟稔地探路,左手小指打着石膏。
他脚步平稳而坚定,像一个正常人。
可阮乔知道,在他自己失明的那几天,只是在病房里就已经磕磕碰碰了无数次。
云淡风轻之下要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
秦濯在花坛旁的长椅坐下。
阮乔感觉他在晒太阳,
看不见光的人总希望离太阳近一点。
他身后不远处两个小朋友在地上用石子画画。
小男孩说:“看,那是个瞎子。”
小女孩好奇:“啊……瞎子怎么走路呀?”
“用那根棍子啊,戳戳戳。”小男孩用手在空中比划。
小女孩第一次见到活的盲人:“好厉害啊。”
“切,”小男孩抛抛手中的石子,不服气问,“你说我们砸他一下会不会被发现。”
“不好吧……妈妈不让用东西丢人。”
“哎呀,就一次嘛,反正他也看不见。”
阮乔想上前阻止时已经来不及,小男孩手中的石子嗖得砸在秦濯肩头。
挺括的黑色衬衣上留下一抹灰。
两个小朋友都捂住自己嘴巴。
阮乔也屏住了呼吸。
他以前不敢想象,会有人敢用石子砸秦濯。
他也不敢想象诡谲冷漠的男人会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