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没办法的。”

“不是有那种生物靶向药物吗?”

“他们说了,林教授的这种癌症型别非常罕见,目前有的靶向药物对这一型完全没用,今天全身扫描都找不到原发病灶。他们也是在今天手术后的检查中刚刚发现的,林教授本人好像早就知道了,就是没去治。”

“怎么会这样呢?”

“我也不知道。所以他肝脏虽然缝起来了,也没多少时间了。”

“费医生没有告诉我。”

“他让我别告诉你。但是我想着还是要告诉你一声,毕竟你说过是他们救了你的命。”

席雨眠陷入了沉默。他说不上来此刻是什么心情。除了那天在手术室看到林驿桥打开的腹部,他从未亲眼见过林驿桥,只是这两天从他人口中听说了他。对于他而言,林驿桥其实只是个陌生人罢了。

陈宇成说:“林教授年纪也不算小了……也算是……费院长说他本来就没几天可活了,不想让他死在意外里,他说:‘对老林来说,能病死也是一种幸福。’所以这段时间我都会做林教授护工,明天有可能就会护送他回老家,过最后一段时间了。”

“他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比如,换一具身体?”

“你在瞎说什么?”陈宇成诧异道,“哪有这样的技术?还有假如可以换身体,那身体里原本的人怎么办?”

席雨眠好像被当头棒喝——不知不觉之中,他陷入了和那些人同样的傲慢,好像生死随意,好像人类都可以永生,好像想留住谁的性命都可以。

“你给我的这本唐宋绝妙词选很好看。”席雨眠抬头,“就是我现在翻书都有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