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儿去首都儿子那边带孙子去了,家里就孙大爷一个人住,家里还算是干净。

唐礼和秦延在门口处站着没进去太多,不大会儿就听到孙大爷在卧室里扯着嗓门打电话,大致内容是说弄拆迁人的来了,快点把你那堆破烂卖掉,中间还夹着不少粗话,斥骂电话那头的人拎不清,耽误了大家拆迁房子骂死他云云。

从卧室里出来孙大爷还骂骂咧咧的,“房子太差了,外面下大雨墙壁就渗水,外墙面陆陆续续做了三四次防水都没用,你看我家那窗框,缝隙大得能塞下手指头了。”

“叔,我们不是负责拆迁的……”

唐礼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堵了回去,孙大爷白了一眼说:“你们这些人每次来都是这么说个说法,不就是怕我们赖上嘛,真是神经病,主次矛盾懂吗,年轻人还不如我一个老头子,我去上方找的也不是你们这些小职工啊,要找领导晓得伐。”

刚才还说自己年轻呢,现在又自称自己是老头子,唐礼和秦延笑了笑,遇到这么个大叔他们此番说不定不会空手而归。

“你们是来评估的,我带你们好好看看这破房子,让你们看看我们这些老职工都住什么地方!”

唐礼还要再解释,胳臂被推了一下,秦延轻轻摇头示意他别说了。

住在这儿的绝大多数心中都有怨气,不拆迁、破房子、老职工做了多少贡献等等车轱辘话能说几天几夜不带停的,孙大爷正好找到了宣泄情绪的发泄口,如果他们解释清了自己不是来评估房子的,被轰出去是轻,以后再也别想靠近这房子了。

唐礼想清楚了这一点,就不再执着于说明来意。

天气热,楼里却住了不少人,男女老少个个热得满头大汗,风扇在这种天气里只能徒劳地转动,转出来的风也是滚烫的。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走过去,一个又一个屋主诉苦,越来越多的雾障出现在脑海中,明明有什么东西能够呼之欲出,但唐礼和秦延却怎么也没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