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寻卧在柔软的大床上, 至少两米的宽度只占了半边, 上身赤着, 被子盖得随意潦草。

陆信轻手轻脚靠近, 怕将人吵醒, 手指试探着一点点摸上他的额头。

偏热,但不至于烫手。

他揪起眉心, 小心翼翼地握住范寻的手腕将搭在外面的胳膊抬起, 另一手拎着被子,把不好好穿衣服的人盖得更严实些。

他记得那天范寻介绍过,常用药和基础的医用品都放在楼下的柜子里。

陆信再次放轻动作下了楼, 循着记忆找到木柜, 拿出快速退烧药和温度计, 接了半杯温热的水又重新返回卧室。

范寻还睡着, 眉峰微簇,表情算不得轻松,瞧上去很不舒服。

陆信极尽轻柔地将温度计送到他的腋下,拿出两粒药丸先放到了床头柜上,自己无声地坐到床沿静静地等着体温结果,眸子直直望着范寻脸上难掩的疲色。

看着看着,忍不住伸手温柔地按上竖着纹的眉间,想抚平那道碍眼的细褶。

自己病得不轻,不知道立刻吃药补救,偏偏要第一个担心亲密接触过的男朋友有没有被传染。

范寻就是这样,看不出对自己的重视,感受不到他的自爱。按理说连善待自己都做不到的人怎么可能爱得起别人?可陆信却感受到了,浓烈如实质的爱意和在乎,远超一切,永远优先。

高中有一次,陆信在篮球比赛上因为看不过对手班级暗戳戳的肮脏手段,在下半局时以牙还牙,也黑了回去,自此便与他们的体育课代表结了梁子。

陆信打小就是刺头,找茬打架都是家常便饭,跟老师顶嘴反抗也不是新鲜事儿,面对只敢动嘴不敢动手的挑衅简直都懒得放进眼里。

直到有一天,两人在走廊相遇,那人故意撞了陆信一下,陆信抬抬眼冷冰冰地骂:“这么宽的路你斜着走,中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