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花插在小姑娘的羊角辫上,系成麻花的朴素鞭子顿时点上色彩,她拉过眼前看了看,露出缺牙的小嘴冲陆信粲然道:“谢嘘嘘。”含糊得十分可爱。

陆信轻笑,“不客气。”

“范总老是这么陪着你,不会耽误工作吗?”谷净维将挣扎的女儿放到地上,牵着手,跟着工作人员进入满是悠哉梅花鹿的园区。

“一般来说,大企业都有专营团队。”陆信从桌台边拿了一顶草帽扣在头上,跟着他们的节奏走着,他说:“他是决策人之一,但也没你们想的那么操心。”

真正烦心的是范寻背后的家庭关系,亲戚朋友利益牵扯,带着血缘的纽带总是要比单纯的金钱连接要复杂恶心得多。

陆信自己就深有体会。

刚才无意间听了几秒钟范寻的电话对答,开口一句“叔叔”,陆信就已经知道他要忙得是什么。

那一瞬间,原本打算躺下来等他的陆信心情忽然就跌落进谷底,不想多听,干脆出来逛一逛转移注意力。

范寻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据他自己说,记忆里甚至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这个人。范家全部话语权都掌控在他爷爷手里,那个一手创立了funstone的企业家即便七老八十也依旧有着绝对的分量。

范寻还有两个叔叔,二叔一辈子没有妻儿,孤身一人,似乎连脱单的迹象都未曾有过。三叔在孩子还不会说话时就离了婚,和话少能力强的二叔不同,范家这位小儿子一天天吊儿郎当没个正经事做,还净想着吃喝玩乐,事业上毫无建树,几乎没接触过范家的业务,从始至终都被哥哥和老爹养着。

这些是五年前陆信在和范寻分开前的认知,现在范爷爷重病,估计一切都早已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