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寻开口,说:“我怕……”他动了动喉结,“我怕说出来之后,自己就像一条被虐待过的狗。”

陆信一愣,喃喃地问:“你说什么?”

他几乎因为这句话勃然大怒,不知缘由的火气燃进他的脑子,他冲动地揪住范寻一边的衣领,十几万的衣服被他揪出一团褶皱,“你他妈再说一遍?”

他听上去异常理智,冷硬里不夹杂一丝温情,上一秒的混沌和轻柔荡然无存。

范寻也不挣动,任由他揪着,抚上领口的手腕和手背,说:“陆信,爱都是有条件的。”

陆信震惊地睁大眼,“条件?你现在是觉得我爱你应该有条件?我图你什么?”

他的强硬坚持不过三秒手就松了劲,愤恨又无奈地甩开后退了一步,“图你们家的资产?图你手里有实权?”他哽咽一下,低下声音:“还是图你念旧情,能回来投资de?”

“再说了,就算我有条件,你跟我说实话又能怎么样?!我还能立马不喜欢你了吗?”

范寻想给他擦眼泪却被无情躲开,陆信自己用袖子粗糙地抹了一下,继续怒视着他。

“我只是觉得,你心里的范寻不应该是这样。”

这样一个脆弱不堪、葬身阴影的“流浪狗”。

范寻有洁癖,有强迫症,他追求外物的完美和统一,病态的掌控一切可见之物的规整,但其实到这今天他才想明白,他最严重最病入膏肓的执念,是陆信心中的那个自己。

他不希望那个自己有任何的瑕疵,不希望那个范寻是个可怜巴巴、用尽手段、满眼报复和仇恨的“怪物”。

毕竟一直以来,陆信认识的范寻都是聪明的、有耐心的、诚实的,一个堪称完美的人。

陆信从小就跟他共用脑细胞,现在又怎么可能不懂他的意思。

越是明白,就越生气。

“我心里的范寻?心长在我身上,你又知道了?你现在姓陆了是吧?你叫陆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