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头正盛?没见皇上昨晚沉着脸从蓬莱宫出来吗?皇上那般无情的人,宠不了她多久,从云端跌落下来,才是噩梦。”德妃漫不经心道。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捧高踩低见风使舵的人了,得宠之后再失宠,还不如没有得过宠安稳平静呢。

“她都说了草人在哪,去看看也碍不着什么。有是最好,让她自掘坟墓,没有也罢,就当是‘关怀关怀’了。”德妃将怀中的猫随手放开,起身。

蓬莱宫的气氛有些低沉,宫女们都低头忙碌着,安分守己,怕触了主子的霉头。

德妃远远地看过去,冷笑了一声:“这帮宫女们倒是会看形势,这么快就调整心态适应‘冷宫’了。”

她摆足了架子,走进蓬莱宫,宫女们跪了一地,不敢抬头。

“容嫔呢?怎么不见她出来?”德妃语气不善。

容泠不慌不忙地从屋里走了出来,欠身行礼:“德妃娘娘安好。”也不多客套,也不问缘由。

德妃倒是希望她还像上次在御花园里那样伶牙俐齿暗藏玄机,如今这淡然的样子反倒失了点趣味。

“本宫听闻昨晚你惹了皇上不快,今日特意过来看看。”

德妃越过她,走进屋里,随口在摆设上挑了点刺,话里话外暗讽容泠附庸风雅。

德妃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走进了里间,随后像是被辣到眼睛似的嗤笑一声:“这花瓶素净成这样,还摆在窗边,衬着窗外的海棠,真真是寒酸。”

容泠顺着她的话看了一眼,心里很是赞同,祁景煜审美不行,还偏要指挥,非要把这花瓶放在窗边,还说什么用海棠的娇艳衬青瓷的清冷素净,简直胡扯。

但此情此景,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容泠只好又默默地背了一锅附庸风雅,心里想着总有一日要把这些天背的锅都掀回去,还给祁景煜。

说话间,德妃像是走累了,坐在了梳妆台边,伸手捧起摆放在一旁的妆奁。

“这做工倒是精致。”德妃上下打量着,余光悄悄地观察容泠的神情。

容泠却是面色不变,一点慌乱都看不出来,还随口附和了一下。

德妃见此心里冷笑一声,倒是会装,等真发现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看你怎么解释。

于是,猝不及防地一掀,打开了妆奁。

妆奁里只有些寻常的物件,镯子,手链,还有几对耳环散落在里面,没有意料之中的巫蛊草人。

德妃若无其事地拿起一只玉镯,像是打开妆奁不过是无心之举一般:“这玉质有些瑕丝,说来你入宫这么久了,本宫也没赏赐过你什么,就把这红玉镯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