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煜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打算随便说点什么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却不经意地一低头,发现容泠表面上转身背对着他生气,手却在“暗度陈仓”地想把那话本藏起来“毁尸灭迹”。

从前倒没有发现她还有这么有趣的一面,祁景煜发现了也不出声,就这么看着她自以为隐蔽地把书藏进了抽屉里,还悄悄地松了口气。

“噗。”祁景煜没忍住笑出了声,心里想着是告诉她自己方才已经看见了扉页上的书名,还是装作没看见,当着她的面从抽屉里取出书来念一遍……

光是想想就觉得精彩。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容泠却是开口了:“皇上昨晚刚让嫔妾‘失宠’,今日又来,岂不是反复无常?”

话刚说出口,容泠便觉得不妙,这话说起来是指做戏半途而废,可怎么听起来却像是自己在任性不满?

果然,祁景煜闻言笑意愈深,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爱妃何出此言?朕什么时候违逆过你的心意?就算是昨晚也是爱妃哭着推拒,朕实在不忍心美人落泪,才无奈离去的。”

明知道此人一派胡言,口中没一句真话,容泠还是不禁红了脸,懊恼自己说话不过脑子,太冲动,以至于给这人“表演”的空间。

祁景煜最懂得见好就收,停下攻势安安静静地欣赏她羞恼的神情,眉头微蹙,眼睛如同漾起了涟漪的水面,在光下波光粼粼的,红晕从脖子一直蔓延到耳后,粉嫩嫩的。

“对了,”容泠不太熟练地转换话题,从另一边的柜子里翻出早上德妃给她的红玉镯,隔着手帕小心地拿了过来,“这是今早德妃前来时给的,宁嫔说,可能有问题。”

容泠说得含糊,还提及了宁嫔,试探着祁景煜的意思。

祁景煜对这种言语之间的机锋最为敏锐,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的顾忌和不信任,不过这也实属正常,后宫之中,哪有那么多真心呢?

不过,祁景煜笑了笑,对如今的他而言,地位稳固,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得到他,他早已不必像当初身为三皇子的时候那样,对一切喜好的厌恶的都不动声色。

他想宠,便正大光明地宠,没有什么需要顾忌的。她不信,便让她不得不信。

“不必这么提防我。”祁景煜语气柔和下来,一身的锋芒都收了起来,连“朕”这种显示地位的自称都没有用,就像是寻常人家的谈心。

不过,第一次动情的祁景煜显然是不懂得如何哄人的,说出的话也硬邦邦的:“我若是想动你,你怎么也躲不了。倒不如乖乖的信任我,别做无用功。”

“……”容泠沉默,虽然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怎么就这么让人不服呢?

于是,容泠索性敞开了怀,照着他的风格,直言道:“那便请陛下查一查这镯子吧,按照惯例,多半是什么对胎儿不利的东西,若是陛下想借此除掉德妃,嫔妾也可以配合来一场假孕。”

假孕?祁景煜挑眉,完全没有料到她会如此直截了当,不过想想倒也有趣,还可以借机顺理成章地提一提位分。他说不准自己如今的动情是一时兴起还是长长久久,但至少先给她的以后铺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