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戴上这镯子吗?”等人都散去了,青桃上前问道,“今日萧贵人摆了暮春宴,戴上这镯子日后不就正好可以算在德妃娘娘头上?”

青桃要是不说,容泠都差点忘了这暮春宴,萧贵人是太后侄女,寻个名头办个什么宴会方便得很,太后也乐得见她出头,若是真躲在宫里默默无闻,那才是愁人呢。

至于这暮春宴,萧贵人本意是想弄出点新奇玩意,请皇上一起,顺道在皇上面前露个脸,可惜祁景煜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挥手一句“知道了,忙,不去”,就打发了通报的小宫女。

祁景煜可以由着性子不去,容泠可就不行了,太后都出席,哪个妃嫔敢托大,给太后难看?

“戴上了才是奇怪呢。”时间还早,容泠也不急,耐心道,“德妃也不傻,这么明显让人怀疑的东西,我若是一点都不提防地戴上,那才是真的让人起疑呢。”

“也是,不过奴婢还有一事不太明白。”青桃思索了片刻,犹豫道,“既然这镯子这么引人怀疑,德妃娘娘又为什么要在上面做手脚?事后不是一查就能查出来吗?”

容泠闻言一愣,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的确,德妃此举不就是引火烧身吗?

青桃见容泠不答,以为自己又说了什么蠢话,连忙小声补救:“奴婢愚钝,比不上主子们一想就通,但这点实在是想不明白,还请主子指点指点吧。”

“你说的对,德妃不会在这么明显的引人怀疑的东西上动手脚。”容泠沉思,自言自语地分析,“那这镯子便没有问题,她又是图什么?”

青桃见她面色凝滞,不敢出声打扰,只茫然地站在一边。

容泠也只是受惯常的思维蒙蔽,被青桃这一疑问点醒,片刻便想明白了,不由地笑了起来:

“德妃倒是比我想象的厉害些。她送了这镯子,我定然是会怀疑的。而我一个初入宫的嫔位,哪有什么靠谱的人脉,自己是查不了的,就算托人查了,到时候结果说是镯子没问题,我也不会信,只会以为是太过隐蔽,轻易查不出来。”

“那么,便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向皇帝说出自己的怀疑,把事情闹大,那么最后查出来镯子没问题,一个居心叵测的罪名是逃不了的,还平白惹皇上厌烦,失宠也不为过。二是将计就计,无论我出什么招,她都已经有个‘明晃晃’的靶子在我手上了,没有人会在意她动的其他手脚。”

容泠顿了顿,看向身边被这一通话绕晕了的青桃,缓缓道:“我猜,她想借机除掉别的什么人,栽桩嫁祸也好,她只要随便搅和几下,自然是有人要出来‘顶罪’的,而她自己,无论如何都是置身事外没有嫌疑的。”

“而我若是坚定地攀咬她不放,她就更大有文章可作了。”

容泠不禁在心里赞了一声好计谋,若不是祁景煜和自己的关系有点不同寻常的微妙,说不准自己就真栽在她手里了。

至于德妃想要顺带着除掉谁,思及宁嫔和德妃的恩恩怨怨,容泠觉得,多半是她。

不过,这些都还不急,假孕的消息至少也得一两个月后再传出来,到时候再与她们周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