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信不信,总归是旁人的一种心神寄托,容泠静下心来,尘世的一切喧嚣都仿佛被隔绝在外,让人得以寻到一丝闲暇,正视自己的内心。

“娘娘是有缘人,定能化险为夷,一帆风顺。”

容泠抬头,只见大师笑了笑,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没做解释,转身离去。

还没等她细细品味这句话,只听屋外一声惊雷,竟是突然下起了暴雨。

“这么大的雨,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了。”长宁长公主瞧着屋檐上顺着滑下来的一道道水线,像是结起了一道门帘。雨水落在青石板路上,激起一串串水花,就算雨停,路上的积水也是麻烦。

长宁神色有点担忧,她虽说尝过了人情世故的滋味,但总归是心性豁达,不擅长绕着弯子说话,犹豫了片刻,还是直接说出了心声:“我直接暗示你,太后想对你动手,你听出来了吗?”

容泠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点了点头:“皇上也知道了,不必担心。”

长宁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要是在我身边出了什么事,那魔头……皇上还不得吃了我。”她一时松懈,差点说出了什么奇怪的称呼。

容泠强忍住笑意,装作没听见。这才是她印象里的长公主,之前那一言一行规规矩矩的实在是不像她。

“你想笑就笑吧,左右无人,也没什么可顾忌的。”长宁也觉得好笑,叹了一口气,“端庄了这么久,可憋屈死我了。”

“长公主是性情之人。”容泠闻言,也放开了一点。

“什么性情之人,还不是处处制肘。”长宁自嘲一笑,“你还记得当年的事?”

“记得。”容泠坦然道。

“其实那次我也是一时冲动,再加上那魔……皇上难得跟我站在了一个战线里,说话的确是过分了点。”长宁有些歉意地看着她,“事后听说你性情大变,我也是后悔了一阵子,只是实在拉不下脸来。”

“无妨,都过去了。”容泠笑了笑,不与她计较往日的旧事,只能说一切都是机缘巧合。她随祖父去宫里拜年,在雪里摔倒,踢到了树,被树枝上落下的雪砸了一头一脸,又恰巧被祁景煜看见了,偏偏那人特意跑过来搀了她,还要坏心眼地嘲笑她。

于是便多了后面大吵一架的场面,还把长宁给牵扯了进来。

小孩子眼里只有单纯的善恶好坏,跟自己站在一队的就是好人,跟自己对着干的就是坏人。她对长宁也一直有所成见吧。

毕竟只听说她到处惹祸,到处得罪人,也从未听说过她害死什么人,打死什么人。

所以她才能在跟祁景煜吵过无数架之后,好好地活到现在,祁景煜也能放心地让她和自己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