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家里的东西,他都收在一个不锈钢盒子里,非常朴素,盒子上什么图案都没有,是他爸爸以前的烟灰缸。

“你爸爸喜欢用这么大的烟灰缸啊?”周泽锐从后边儿抱着他,盘着腿,让裴屿坐在他腿弯里。

“不知道哪里来的,他就是喜欢这种难看的东西,我妈说过他很多次了。”

打开盒子,里面也只有几件小玩意儿,非常空,都用一片布料包好了。而且很显然,裴屿其实很久都没有勇气去打开这个盒子了。

否则他不至于在看到那张泛黄的照片的瞬间,就崩溃了。

时间在流淌,亲人逝去的伤痛却消失得异常缓慢,没有人知道他当时的孤独和恐惧,也没有人能再维系他跟这个世界之间的关系。

人活着,却没有任何牵绊的感觉,非常恐怖。

这张合照里,他才两岁,坐在他妈妈的腿上。

这是一张三十年前的照片了。

上面所有泛黄的痕迹,所有暗灰色的淡圈都在提醒他,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幸好,这一次不需要多哄,他自己就好了。

周泽锐很快就开始转移他的注意力:“我发现,你小时候跟小昀长的还挺像的。”

“那是他像我,会不会说话。”裴屿吸了吸鼻子,又拿出两片断掉的发卡,上面的绒布小红花还很好看,可是本体却分了家,“是塑料外壳,时间久了,一碰就碎了。”

最后一个,就是家里的钥匙。

“答应我,这次咱们回去,你不许哭了。”周泽锐抱着他的腰,脸用l力贴贴他的脸蛋儿,“不然咱爸妈还以为我又欺负你。”

“你当我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