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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温水 赤厘 915 字 4个月前

邹昫一直没有回国,倒不是单单因为行程消费不便宜,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想适应在意大利独自生活。

他时不时会给徐竞强和吕月萍打视频电话。就在他到意大利一年半后那次复活节,邹昫从吕月萍那儿听说半个月前姑婆因为乳腺癌去世了。

很突然,至少邹昫是从没想到的。而且前些天徐竞强突然给邹昫打电话,难得不是来询问学习进度或者逗他两句。他沉吟了很久,隐晦地问他佛罗伦萨的天气如何,并且叮嘱了几句:别嫌麻烦,冬天经常下雨要带伞,别感冒生病;再忙也少熬夜;按时吃饭。

现在想来,这大概是徐竞强好不容易让自己窖藏多年的情感转移到在一个微妙寄托上的表现。

邹昫虽然不了解徐竞强的生活,可他从没觉得徐竞强是什么痴情人。但是他终身不娶,也没再对姑婆有所追求,只是以知己好友的身份陪伴姑婆一生。

邹昫突然替他难受,忍不住给徐竞强打了个电话,就是手痒,打过去也不知道说什么。

“干什么臭小子?我没和你说过我在新西兰?大半夜的,你想让我猝死?”

邹昫一下子就把电话挂了。

从小邹昫就知道环境对人的影响有多大。像在学校里,没人会把梵高拉斐尔米开朗琪罗当闲话聊;在画室里,没人会和你说豆腐脑的花生碎要怎么放才不会软。现在看着自己做的论文,邹昫竟也有了些“我这算不算是突飞猛进”的错觉。

其实邹昫知道自己的生活还是单调的。他身边有不少同学画画或许没他厉害,但是又会跳舞又会乐器,似乎在哪个派对都很玩得开。还有个男生,长得又高又壮,却特别喜欢跳韩国女团的舞,而且跳得挺妩媚。

在一棵半大的柠檬树下,邹昫看一个男生弹吉他的时候,盯着他的手看了很久。看他手指微曲拨动琴弦,一束阳光刚好照在发声处,照在那个男生修长且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上,手背细细的汗毛也闪着光,空气里看得见细小的尘絮,□□却带着透明的视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