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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如同一潭幽深的黑水,跟他的父亲很相似,每当做出什么决定后,都会如此平静地微笑。

叶建明一怔,几乎不太敢看他。

早几年基业飘摇,沈闻叙自小各处辗转藏身,能活下来就是唯一的目标,上学交朋友之类都是奢望。

如今局势稳定,但对他所处的位置而言,学历也没有太大用处了。

彼时沈闻叙年龄尚小,坐着宽大的办公椅还占不完全,已经会仰头问他“您的孩子在哪里上学”。

为什么他能上学,我不能去?

那时候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

“高中后两年的课业很重。”

叶建明勉强找出理由,“你再兼顾公司要吃不消的。”

即使现在,白天去学校晚上回来工作到深夜,周末也要加班。他把沈闻叙当半个儿子对待,看在眼里也不是不心疼的。

“没关系,我不求结果,成绩过得去就行了。”

沈闻叙整理手上的文件,工整地分成两沓,笑着说,“这期间您当然可以继续给我工作,就像现在一样,我会分得清轻重缓急。希望您相信我。”

他至今为止的所有工作都完成得非常出色。

叶建明叹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

当一个向来懂事的孩子为某一件事奋力争取时,太难违抗他的执着。

他什么都懂,所以从不轻易任性。因为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牺牲了其他所有机会,把全部的任性的权利只押在一件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