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溪这一觉睡得格外沉,他似乎听到过唐渡的声音,好像是问他怎么了,原溪用一碗冰淇淋压下去的委屈又冒出来。

“芽芽原本是不会摔的,是我的错。”

“我为什么什么都阻止不了?我很没用。”

胸口闷得厉害,几句话就让原溪在梦里哭得喘不上气。他看见自己站在办公室里,面前是左右为难的任课老师,气势汹汹的家长,还有泪水盈盈看着他的芽芽。

他想解释,想道歉,嘴巴开开合合,可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直到他不可避免地咳嗽起来,又被揉着头发握着腰抱住,原溪才意识到这这个梦里或许有一部分是真实的,比如唐渡。

原溪难受地躬着身子,手抓在脸上,摸下来一掌泪水。

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来自窗外,现在起码是第二天了。

原溪知道抱着他的人是唐渡,唐渡把他的头摁在自己肩膀上,拍着他的后背,不大会哄:“怎么哭上了?”

唐渡的声音落到原溪的耳朵里其实很模糊,他沉浸在久违的难过里,情绪像刚刚冲毁大坝的洪水,刹也刹不住。

唐渡让他别哭了,他很烦有人哭。

原溪听到了,一两秒又忘掉,急急地哽咽和喘气。

唐渡受不了,捏着后颈把人拉起来,看着原溪通红的脸,训斥的话又一句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