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溪选择了乘公交车去医院,司机踩了一脚刹车,而他因为太入迷,身体歪斜得十分厉害。

他忘记了当时自己有没有哭,大概是哭了,但是可能没有流泪。

他们如此艰难地做了大半辈子父母,死后连想要安葬的地方都去不了。

原溪是觉得自己白活很久,着实没用。

“原溪,很晚了。”唐渡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原溪往后缩了一下,唐渡放在他腰间的手跟着收紧一些。

唐渡身上温度高,但原溪却像时时刻刻都是凉的一般。

他在冷和热交融的边缘,再一次感到命运的可笑。冰遇到的偏偏不是水,火遇到的不是阳光,他们方方面面都有着如此差距,却奇妙地躺在一起,呈现出一种倚偎的状态。

原溪闭上眼,发觉他还有许多有关唐渡的事情没有想得十分清楚,他们的关系比这样的拥抱复杂得多,比双手双脚缠在一起,比后背贴着心口更难理清。

第二天起得很早,不过原溪一向没有赖床的习惯。

他醒来的时候唐渡还合着眼,因此原溪有意控制了换衣服的声音,尽量不把他吵醒。

早晨空气很凉,原溪特意选了厚一些的黑色棉服。他背对着床穿衣服,先脱了身上的睡衣,再套上一件毛衣,原溪的手拽着衣摆往下拉,到小腹的位置,腰忽然被人从后抱住,原溪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床边。

紧跟着唐渡抱住了他,下巴垫在他的颈间,手臂正好将他的腰完全环住。

“几点了?”唐渡偏头在原溪的下颚处轻吻一下,问他。

原溪按开手机,将屏幕凑到他眼前。

“恩。”唐渡应了一声,松开原溪下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