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他又把灯打开,从笔记本撕了两页,翻出黑色的马克笔,写了“振作”两个字,一左一右贴在床头。

欣赏了片刻,他揉着后颈把被冷汗浸湿的衣服脱下来,起身去冲了个澡,一边拿毛巾一边擦着头发,随手划开手机,鲜红的未接来电标识瞬间挤进他的视野,括号里还写着一个十。

正要回过去,第十一个未接来电弹过来,他刚一接起来,对面就劈头盖脸道:“你是不是刷手机了!”

“许佟澜……”林时安有些无奈,却也有些惊讶于他敏锐的洞察力,“经纪人非要我看的。”

许佟澜靠着被子坐着,听见他这样说又开始心疼。

“那些骂你的话,你就在脑子里把主语换成巩台山,”许佟澜说:“骂你爸妈的……”

林时安说顺着许佟澜的话自我安慰:“骂就骂吧,反正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被骂了。”

或许他再见到他的母亲还能认得,但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长变了,名字也换了新的,就算他的父母在电视上见到他,恐怕也不会认得他了。

“学校不给监控,说是你们那边已经来协商过了,现在网上讨论已经被压下来了,我和向天几个在全校查被巩台山欺负过的同学,打算写联名信。”

“林时安,”许佟澜说:“我们都没有力量让他得到应有的处罚,不如试试网络的力量。”

从第一次目睹巩台山霸凌童哲开始,许佟澜从来没放弃过让巩台山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你那时候和我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许佟澜说:“我觉得现在是时候了。”

少年的话把他的思绪带回那个充满暑气与虫鸣的夜晚,那是他第一次对人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