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华晏神色怜悯,轻轻叹息着将手拂过他的眼睛,免得他继续维持着这般死不瞑目的模样。
她端着蜡烛打开门,低垂了眼睫做出一副悲戚的模样,对门口的丫鬟道:夫君他去了!
阖府恸哭,满眼缟素。
一片悲伤的氛围里,谢华晏不紧不慢地为自己泡了一盏太平猴魁。白瓷碧汤,美不胜收。
她提笔落下簪花小楷:执瑞,握瑜。笑吟吟地对身边的锁烟垂灯说:执瑞给哥哥用,妹妹就叫握瑜,刚好和她姐姐凑成一对儿。
垂灯有些诧异:可是小少爷当是一字辈
谢华晏浅浅一笑:不妨事的。
永定侯府的亲戚几乎全部死在鑫人入侵之中,包括那些族中长老。如今有权更改族谱的,只有永定侯一人而已。
正月十八,永定侯世子逝世。
正月二十五,永定侯为其嫡长孙陆一瑞请立世子。圣上在皇后相劝之下,允。
很快就好。
三月初一,永定侯痛失爱子,酗酒过度,亡。
不过是改几笔的事情罢了。
族谱上的一,不知不觉中改成了执。
陆二爷和陆三爷亲自开的祠堂,谢华晏抱着陆执瑞,一笔一划落下。
永定侯夫人,哦,不对,是新任老妇人身为孀居寡妇,不得入祠堂。
谢华晏微微一笑。
她做了什么吗?
没有,她不过是让人给永定侯送了一坛子美酒罢了。最终选择这条路的,还是他自己啊。
陆二爷失了能寻差事的人,侯爵之位也轮不到他,浑浑噩噩;陆三爷向来懦弱。一时间,竟然没人能阻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