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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青年突然弯起唇角,微微一笑。这笑容放在那张笔墨难描丹青难绘的脸上,当真是惊艳极了。却笑得曲应非浑身寒毛直竖,有种被人算计的不祥预感。

他轻咳一声,假装刚才说的话都不存在,一秒从心:“还请楚公子直言。”

“你可曾想过效仿先辈,远征塞外,拓土千里?”楚肆淡淡看了他一眼,伸手点在沙盘上的塞北与西域,“以曲阳侯在军中的人脉与威望,为小侯爷在边关安排一个职位应当不难。”

“不难,但只要陛下不愿意,我就永无晋升之日。他可是一心收归兵权呢。”

“过一段时间,不必皇帝允许,你便可自行其是。”楚肆语气轻描淡写,“最好是将京中南北两军能拐走的一并拐走。”

曲应非:“……”

……说的这么轻松,这语气怎么像是买个东西顺走点添头呢?

他连忙直摆手:“这是不可能的。我一人投军倒也罢了,还拐带南北两军?你以为陛下会这么简单放人?”

现在的皇帝或许不像先帝那样气量狭小,但也绝非好相与之人。

他表面上暴虐无道,实际上并非毫无分寸,而是疯狂与理智并存。每一次出手所带来的后果都在皇帝可以承担的范围内。

像是曲阳侯这一类在军中久负威望的大臣,未有完全把握出手时,皇帝绝不会轻动。但南北两军是皇帝的命脉,曲应非要是真的作死去撬皇帝墙角,下场可想而知。

“自然不会。”楚肆摇摇头。

这位新帝性情无疑早已经扭曲。一方面无所顾忌地折腾江山,丝毫不在意大雍皇朝会否因此衰微,另一方面又相当在意自身的绝对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