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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陆婉莹呆立当场,这簪子,不是谢景黎娘亲死前给他的遗物吗?

上辈子的谢景黎没有遇到倾心之人,无论是作为妻子的范雅,还是作为外室的陆婉莹,连碰那根簪子的资格都没有,为什么他会——

“谢二爷打赏金簪一根——”报赏的小二恪尽职守地扯着嗓子喊了一句,陆婉莹只能茫然地伸手,把这簪子收下了。

自那日之后,谢景黎和他那群狐朋狗友们,就经常出现在娇莺楼。富家子弟身上总是带着些游手好闲的纨绔之气,成日斗鸡走狗、招红引绿的,碰到些好看的姑娘手脚就会不尊重。可谢景黎不一样——他虽也在那群人之中站着,却仿佛遗世独立的修竹,不沾染丝毫的红尘俗气。

他总是淡淡地瞟着窗外,然后浅啜一口热茶。陆婉莹看不透她,上辈子看不透,这辈子更加看不透。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陆婉莹猜想,他是来看远花乔的。

这群人一坐就是一天,好像没什么要紧事要做一样。不过老板也不可能赶人,谁给钱谁自然就是祖宗,爱怎样着怎么着。

苦的人只有陆婉莹而已。每月拿一样的工钱,这个月却特别忙。而这多余的工作,完完全全是谢景黎带给她的。

不知道是第几天,谢景黎又坐进了阁楼的雅间,这次只有他一个人,斜斜地透过栏杆的缝隙看着楼下,风神俊朗的侧脸在木荷香的烟雾里若隐若现。陆婉莹在门口端详着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他的神情说不出的落寞。

“你很慢。”谢景黎没有侧头,却知道她在看他。一直偷看一个人是很失礼的行为,但谢景黎没有计较。他在意的,似乎只是陆婉莹没有及时到他身边而已。

陆婉莹被他突然说话吓得一惊,踌躇道:“底下事儿忙,二爷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她一听到银铃就赶快过来了,可还是有人嫌弃她慢,而这个人,她真想赶快把他打发。

谢景黎的睫毛扇动,如同黑蝴蝶栖息在墨玉上:“有没有桂花冰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