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然炸响了一个闷雷,前一刻还骄阳似火的街道上忽然狂风大作,乌云黑压压地堆满天际,bào雨将至。

季光虹很庆幸,骤变的天气慷慨地送给了自己一个逃离的理由。

“啊,快下雨了,我得赶紧回去了。”他放开雷奥,语调已经恢复了明朗,将手伸向挂在衣帽架上的雨伞,“借我把伞,明晚还到你们酒吧去。”

“不留下来吗?你可以跟我住一个屋。”美国人发出这种邀请的时候,从不需要深思熟虑,“卧室虽然乱了点,但chuáng的尺寸睡得下两个人。”

季光虹一时没能握住伞柄,在折伞快要落地前眼疾手快地半蹲下身接住,几乎是条件反she地回绝了对方的提议。

“我,呃……不行。”

“别见外嘛,我摔伤了腿,正打算跟酒吧请假,可以和你一起打游戏啊,冰箱里还有啤酒和披萨。你也不想冒雨回去吧?”

雷奥狡黠地朝着擦破的膝盖摊开双手做了个无奈的姿势,他则想把雨作为挽留对方住下的借口。

“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在我家留宿的时候,两个人一起挤单人chuáng,被子不够只好横过来盖,蜷着腿都会露出脚趾。你本来还在抱怨认chuáng睡不着,结果我们聊天聊了整整一夜,因为笑声太大,还被我妈敲门警告了……不觉得,很怀念吗?”

“那都是我十八岁时的事了吧?”季光虹也跟着回想了起那段往事,忍俊不禁。

可学生们的合宿时代已经结束了。

如今光是近距离看着雷奥含笑的侧脸,就很令人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