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乖巧的孩子总是惹人怜爱的,比起记忆里傲慢而又任性的法斯莉娅,泽弗恩更喜欢听话的孩子,哪怕她长着一张跟法斯莉娅相似的面庞。

——但是薇拉不会惹他生气。

不管是吃药还是抽血,手术还是输液,薇拉一直都是沉默地配合着他们的所作所为,不会去问为什么,更不会因为疼痛就拒绝。

一开始,泽弗恩还以为薇拉相信了他所编织出来的“生病”了的谎言,但是直到有一天,他温情脉脉地说着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的话语时,女孩睁开了眼。

她有着一双茶金色的眼眸,像海滩上细碎流淌的阳光,柔和而又温暖,此时抬头望来的姿态带着几分羸弱的天真,可爱得不得了。

泽弗恩面上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笑,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有别于假面的笑:“怎么了吗?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明明自己才是伤害她的刽子手,但是泽弗恩却感到了一丝异样般的疼痛,来自胸腔里那一颗早已布满铁锈的心脏——他早已不记得自己还有“疼痛”这种感觉了。

于是,声音便沾染上了失控般不能自已的温柔。

薇拉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缓缓抬手抚上泽弗恩假面般的笑脸,望着这张相似却又不同的脸,眼中盈满了柔和的思念。

“……兄长。”薇拉张了张嘴,喊出了那个让自己觉得有些变扭的称谓,她抿了抿唇,“我都知道的。”

她声音轻而缓,却带着令人无法自欺欺人的笃定,以至于泽弗恩尚未绽开的笑意就这么凝固在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