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澜君愕然地望着他。

“是谁?!”

被情绪失控的玄沄吓了一跳,秦澜君倒退一步。

“是、是贺师弟。先前他苦求师父,说想来此地探望您。于是我便带他过来,谁想他突然用符咒击晕了我……”

后半段玄沄已然听不清了,他的耳边嗡鸣作响,心肺剧痛,喉口一甜,就这样喷出一口鲜血来。

“师叔!?”

“……”

“……快追上去。叫人把贺榕拦下。再通知你师父,让他把我身上的禁制解开。”

玄沄从未求过神佛。

哪怕他被乡民们关在暗无天日的水牢里,日日与爬虫老鼠为伍。他都未曾乞求神佛。

但是而今他第一次明白人为何要向从未见过的神明乞怜。

因为太绝望了。

那种绝望dòng穿肺腑,击碎赖以为生的一切,呼吸也好,心跳也好,全部在顷刻间瓦解。他的体内是一片废墟,他的脑中是持续的惨白噪音。他的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每一寸经脉都在崩溃中发出同一个声音:

神啊,佛啊,先祖啊,这世上的谁都行,求求您,求求您让那个孩子平安无事。求求您不要让他离我而去。

求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