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蔷也被贺容这一杯杯迷魂汤灌得喝了不少,此刻手脚酸软,浑身乏力。她望着桌边滴酒未沾、八风不动的顾凛冬,不由暗叹一句今晚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至此,贺容首战告捷,带着顾凛冬杀出了这场鸿门宴。

这【无中生有】出来的酒固然没什么度数,但毕竟还是实打实的液体。贺容今晚什么都没吃,光顾着一喝降十会了。此刻他站在酒楼不远处的公jiāo站,chuī着冷风渐渐感到了不妙。

“冬哥,你先回宾馆吧。我一个人等车就行。”

这整整一晚,顾凛冬一直保持着绝对的沉默。他既不搭理别人,也不阻拦贺容和人拼酒。他自始至终都用冷静的目光审视这场觥筹jiāo错、荒诞迭起的滑稽戏。

顾凛冬想得没错,这小经纪人果然十分擅长伪装。他平日里披着那张乖巧温顺的羊皮,让人慢慢松了防备。于是今夜他一鸣惊人,打得全场措手不及。

被顾凛冬冷落了那么久,这人似乎也没有半句怨言。如果换作一般人,早就抓着顾凛冬狡辩几句,说一些“我都是为你好”之类的话。但是他好像根本不在乎,依旧每天起早贪黑地赶到片场,在远处安静眺望着顾凛冬,又在收工后默默离开。

他们就像两颗被引力qiáng行捆绑在一起的星球,保持着无言又相对遥远的距离。

他看起来竟像是没有心的。

顾凛冬想。

哪怕是今夜,他为他挡了那么多酒,却依然保持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既不邀功,也不趁机辩白。好像他所作的一切事情,都与顾凛冬无关。

顾凛冬注视着对方在黑暗中苍白的侧脸,产生了饮冰般的错觉。

“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终于,顾凛冬还是先一步投降了。

年轻人皱了皱眉,似乎很不情愿地撇开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