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他自己也差点以为,他能碰到甄姑娘,这怪毛病就已经治好了。

可直到昨天夜里,又遭遇了一回,他才猛然间惊觉醒,自己非但没有忘记,这恐惧还刻在了骨子里,哪怕是把骨头筋肉打碎,每一寸里都藏着他羞于启齿的恐惧。

也只有甄姑娘温柔,平日里大方包容,最初也不介意他的不好,让他一时沉溺其中,与甄姑娘待在一起的日子太过欢愉,让他连这种事情都忘了。

原先几乎要消失的自卑在一夜之间全都冒了出来,铺天盖地将裴慎笼罩。

他在心中问自己:他何德何能配得上甄姑娘?

他何德何能……竟觉得这样的自己,与甄姑娘在一起,是能对甄姑娘好?

当裴慎意识到这个,便觉得从前的自己卑劣无耻,恨不得藏到角落缝隙里,不让任何人瞧见。

甄好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她有些笨拙地道:“你要是早点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帮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哪怕是她读过医书,自认为对裴慎十分了解,却也从来都不知道裴慎还经历过这种事情。就连裴慎不喜人靠近的毛病,她都是这辈子才知道。

甄好一时茫然。

她也不知为何上辈子的自己会这么迟钝,枉她还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了解裴慎的人,与裴慎朝夕相处,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几十年的时间里,竟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觉。

甚至如今想安慰,都不知道该安慰才好。

“甄姑娘,麻烦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