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慎找上门时,秦夫人刚病过一回,连坐也坐不起来。

秦云有些拘谨,小声对甄好道:“我家什么也没有,也没法招待夫人。”

甄好安抚地拍了拍:“也没什么好特地招待的。”

她左右看了看,见秦云的幼弟躲在门后怯怯地看着自己,又让枝儿跑去外面买些点心回来,拿着哄了他。

先前的事情,其他人都记不太清楚了,可秦夫人却一直记得。

那是她一生中最灰暗的日子,从官差上门的时候起,到秦大人得急病去世,那段日子里的所有细节,她无时无刻都在不断回忆起,许多别人都忘记了的事情,她都还记得很清楚。那时候遭受的委屈与屈rǔ,还有旁人的好,她也记得清清楚楚。

秦夫人回忆起来,目光也有些恍惚。

“那会儿出了事,大家可都不敢来了,来的最多就是樊大人他们,他们想要把事情查清楚,我也想,我记得也做清楚。”秦夫人说:“可惜呀,樊大人来了那么多回,却是什么也没查出来。”

裴慎问:“除了樊大人,就没别的人了?”

“也有,老爷生了病,那会儿还没人说老爷通敌卖国的时候,他的同僚来了不少,还有他生前jiāo好的那些人。只是后来不知道是谁先传出来的话,来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那会儿来了谁,你还记不记得?”

秦夫人眯起眼睛,又回想了许久,才吃力地道:“我记得……有户部的崔尚书,卢侍郎……唉,老爷是户部的人,丢的又是那么大笔的银子,户部的人最着急,也最担心,除了樊大人之外,来的最多的也是他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