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慎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复杂情绪按捺下,或许是一夜未睡的缘故,让他难得变得有些多愁善感。

等再抬眼,他又变成了平日里游刃有余的模样,不透出半点差错来。不但没让徐院长瞧出什么错处,就连向来对他十分了解的甄好,也没有觉得不对。

唯独甄好觉得有些奇怪的,就是他好像又开始刻意疏远自己了。

这感觉,甄好并不陌生。

上辈子,自从成婚之后,裴慎一直是这样刻意疏远她,两人关系很僵,直到甄父去世以后才有所好转,那个时候甄好身边只剩下裴慎一人,也不与他闹什么脾气,反而让两人关系亲近了不少,让旁人也挑不出错来。

还是后来裴慎考中了状元,做了官,对她的态度也是一日比一日亲近,就在她以为自己是快要打动裴慎时,裴慎又忽然要疏远她,还提起要她改嫁的事情。

那时可把甄好气得够呛。当时裴慎的同僚还在背地里讨论过她,说是裴修撰家的夫人是只母老虎,连裴修撰一张俊俏脸蛋都差点被挠花,还是后来年纪渐长,时间过去,大家也都忘了这茬,还以为她就是个贤良淑德的夫人。

甄好也忘了裴慎后来又如何讨好她的了,只记得冷战了几回,后来裴慎服软,又如往常待她,只口中还不时提起改嫁的事情,到后来连孩子都有了,才再也没提起过。

甄好原来将他的想法摸得透透的,到如今都还不知道他那个时候为何会忽然变脸。

说不定裴慎是嫌她纠缠的太过惹人厌,所以才不提了呢?

这辈子,甄好已经不在意这些了,裴慎如何态度,她也没有兴趣深思。

从徐家回来的路上,她还在掰着指头数着:“徐院长还问秋闱之事,倒是让我想起来,等秋闱之后,你就可以动身去京城了,去京城走水路快些,可船上人多,免不了要磕磕碰碰,你又不喜欢,倒不如走陆路,虽然时间花的长些,但至少走的舒坦。到时候在京城给你置办一处院子,你就与裴淳住在那儿。”

裴慎眼巴巴地听着,等她说完了,才问:“那甄姑娘呢?”

“我?”甄好纳闷:“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