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儿站在原地,听着屋子里小姐叫了自己好几声,想来想去,在姑爷陡然变得锐利的视线之中,硬着头皮跑了出去。

裴慎端着铜盆进去,伺候着甄好擦了脸和手脚,也没忘记帮他盖好被子。临出门前,他chuī了蜡烛,还不忘叮嘱道:“甄姑娘,我就在隔壁,你若是有事,喊我一声,我就跑过来了。”

甄好无语地闭上了眼睛。

然后她很快发觉,裴慎这还不是一时兴起,是当真是打从心底觉得愧疚,第二日第三日,也是一大早就过来伺候她,若不是裴慎还要去翰林院,恐怕是要时时刻刻都跟在她的身边。

甄好受了伤,外面的刺客还没抓到,还不知道有多危险,铺子里也不好再去,索性这些日子里连那些登门的生意也不做了,铺子里平日的生意还有裴慎看着,倒也没出什么事情。就连夜里头,从铺子里拿回来的账本,也是裴慎帮她看。

甄好心中还觉得稀奇。

裴慎何时这么低声下气地伺候过她?

她平日里身体好,无病无灾,再加上身边也不缺伺候的人,上辈子生了病,裴慎也只是过来看她的次数比平时多,可却没如今这么殷勤,连枝儿也偷偷说,姑爷做事比她还要顺手。

若是让外人知道,堂堂首辅在家中是这么伺候人的,恐怕是会让人惊掉下巴。

裴慎却是义正言辞:“是我连累了甄姑 娘,还让甄姑娘受了伤,我照顾甄姑娘,是我的分内之事,枝儿她手脚粗笨,甄姑娘已经有伤在身,若是让甄姑娘再伤上加伤,该如何是好?”

枝儿在一旁瞪圆了眼睛。

甄好也无奈道:“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那就是甄姑娘不了解我。”裴慎十分自然地接道:“我向来都是如此,我想要对甄姑娘好,照顾甄姑娘自然也是我应当做的,甄姑娘可别又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他说着,语气又有些酸溜溜的:“我虽不知甄姑娘把我当成了谁,可既然不是同一个人,那到底是有些不一样的。”

甄好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