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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遇到的百姓们神情平和,务农桑、挑着满当当扁担上街的比比皆是,像是没有遭受战火的痕迹,秦九韶这才放下心来。

这个曾经千帆相接的“淮水东南第一州”,总算是抗住了这一劫。

原以为会在楚州见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可当他迈进楚州城门,却得知了楚州太守应纯之改任东广的消息,此时的淮东安抚制置使正是曾经和贾涉政见不合的许国。

那一刻,几乎不用谁解释什么,秦九韶便已经想明白了一切。

他深知应纯之的为人,并非是他不愿出兵,定是时势所迫,无奈之举。

而对于许国这个人,秦九韶也是早有耳闻的,此人阴暗自大,经常上书诬告忠臣。又常常偏袒南人,但凡军中有摩擦或是争执,不论是非曲直,他一概都会处罚北人。

心中顿时生了几分无力之感,但这个时候,他并没有闲心和此人有什么接触。

只抱着应迦月还在府中等他的一线希望,径自去往应纯之曾经的府邸。

可没想到府中早已是人去楼空,大多数老人都跟着应纯之去了东广,其余人不是遣散就是另谋生路,好好一个高门大户,愣是生了几分倾颓的气象来。

取了自己的东西,秦九韶有些疲惫地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轻轻皱起眉头。

难道应迦月也跟着她的父亲去了东广?亦或者是回了临安?

他不知道,也无法确认。

于是从包袱中拿出自己珍藏多时的木雕盒子,取出里面一片完好无损的小红花,放在了自己的手心上。

奔波多日,秦九韶的目光终于在这一刻柔和了下来,多了几分难得的温润与安心。

他静静凝视着自己掌心中那一小片花,出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