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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善言权衡完利弊,低头轻啜已经放凉的茶,留时间予众人消化思考。

陶家夫妻陷入沉思,以陶善言的个性,若非对方真有可取之处,他绝不会替对方说话,此番给穆溪白的评论竟如此之高,倒出人意料。

“不论如何,这门婚事事关乎阿行下半辈子幸福,自当慎重。嫁与不嫁,听凭妹妹。”再抬头时,陶善言替父母拿了主意,“若嫁,你也无须忧心日后无倚仗,我为长兄,自护你一世无虞。明年乡试我必全力以赴,待得功名在身,我陶家亦不逊于穆家。”

他说这话时,眉间自信流泄,似乎功名利禄已探手可得,虽然狂妄却别有风流。

陶善行却是一怔——活了二十几年,头一回有人这么对自己承诺,便是安慰之言,也足以叫她眼眶发烫。

“若不嫁……”陶善言话未尽,负手而起,“不必父母出面,我去求宋老师,请他出面与穆家说合,把这门亲事退了,若有责罚,我替父母担着就是。”

“那怎么成?!”朱氏跳起。

陶学礼也跟着拍案而起,大急——陶善言明年乡试,若是被责罚,恐又要耽误三年。

“别说了。我嫁。”

陶善行按下母亲,轻道。

诚如陶善言所言,以她的境况,穆家的婚事已是最好选择,退了亲事再找,恐怕也难找到好的人家,不嫁又不可能,除非再出家,但她并不想二入佛门。南华庵的师太没有说错,她六根未净,入佛门只为避祸。花花世界,三千红尘,死过一次的人,还有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