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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善行是个喜欢看脸的人,这习惯从她做为秦家千金开始,就没变过。

穆溪白长得更像他娘赵嘉春些,肤白貌正,眉骨脸形留着他爹的轮廓,美人的皮男人的骨,一双眼狭长潜幽,笑时眼角如月钩,怒时长眸似冷剑,若着一袭广袖长袍,在闹市间策马缓过,便是那书上写的,喜怒皆可惑人的浪荡公子,直叫陶善行想起句诗来。

轻薄儿,面如玉,紫陌春风缠马足。

穆溪白被她盯得不痛快了——从小就被人看到大,为此他特地大夏天曝晒以求让自己黑上几分好长点威严,奈何母亲的血脉太强大,每每秋天刚结束,他已经白回来了,年年晒年年无果。

“你看什么?”他脸臭下来,眼中迸出几寸寒光。

“吃吗?”陶善行捧着石盅朝他面前一递。

穆溪白嫌弃:“蒸芋头有什么好吃的?”

“这是府里窖藏的槟榔芋,蒸熟切块,捣烂后加入糖、猪油,再快速搅磨成糊,趁热倒扣于盘,再洒上枣泥、糖莲子、青红丝、花生碎、桂花、山楂等物,再洒一勺芝麻,浇勺热猪油……”陶善行眯了眼,对着石盅深深吸口气,好似已经嗅到那股甜美的香气般又眉开眼笑起来,“闽东的八宝芋泥,入口滑如丝绸,香郁甜润。你要吃吗?”

穆溪白中午在红帮就没吃什么,到家又正逢饭点,水都没喝上半口就被赶回凌辉阁,被她这么声色俱全地一勾,腹中立刻唱起空城记。

“那你还不手脚麻溜点去做?”他忘记先前和她说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