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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绢帕按在胸前,不禁去想,如果六年前她不曾落发出家,也许早已成为他的妻子,得他全心爱慕,不知又该是什么模样,是否已儿女双全?

如此想着,她惊觉,与他成为夫妻,竟是上天予她最好的馈赠。

只是世事难如人意,她亲手毁了那桩婚事,也毁了他所有期待,以至穆家与他一起被人耻笑多年。再加上当年她大闹南华寺法会的理由并不光彩,整个京城都知道她贪恋沈侯,下局求嫁未成,反被秦舒利用,以至最终撕破脸面……

秦雅的名声不好,她并不是个好女人。

她不知道穆溪白知不知道这些,如果知道,他如何还能那般痴心待她?

手中那方绢帕渐渐变得烫手,她如今是陶善行,就算一辈子不说,他也绝猜不到她是何人,可是不说……莫非她要瞒他一世?这对他太不公平,他一腔赤忱待她,不论是秦雅还是陶善行,她怎能瞒他?

若说,她又不知从何说起。

其间种种,九弯八曲,说来谁信?便是他信她所言,又如何继续爱她?

种种念头似乱麻纠结于心,最后只换来一声叹息,她吹灭烛火,独自睡下。

第一次,她孤枕难眠,开始想念穆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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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三天,穆溪白都没回来,只是日日都让观亭回来传话,要她放心。

到了第四天,穆清海回府,一回府就把观亭召到书房问话,又叫上商时风等几人前去议事,婆婆赵氏也把陶善行叫去问话,问的多是穆溪白近日行踪与动向。

从婆婆那里出来,虽然陶善行并没听到什么,却隐约觉得局面不对,回到凌辉阁后再也坐不住,迅速收拾一番,就要出府。

“娘子可是要去悦朋茶食?”榴姐在她出门前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