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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有忙碌起来,才不会有多余精力去想那些百转千折的痛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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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辉阁的烛火彻夜未熄,陶善行也彻夜未眠。

要带回娘家的箱笼其实早已收拾妥当,她却不能停息,一遍一遍翻看着已经空去的橱柜案格,反反复复确认是否有东西漏带,直到再无可看,她方又拿出笔纸来,将带走的东西细细列下,总之就是不愿歇息。

榴姐劝了她许多回,都没能将她劝去休息,后来便也随她去了。

夜色在她不知疲倦的忙碌中消散,天色渐敞,伴着隔院而来的隐隐约约的脚步声,穆府第一批早起的下人已经起来了,陶善行这才让榴姐烧来热汤,她仔仔细细地洗了脸坐到妆奁前,看着镜中双眼浮肿,眼底黑青的女人不语。

许久之后,她方打开香粉盒子,抹脂匀脸,遮去眼底黑青,以青黛勾眉,又用最鲜亮的胭脂染了双颊,点了唇,比出嫁那日妆扮得都要用心。

及至妆成,梳发更衣妥当,仍旧是鲜艳明媚的陶善行,她没有一丝狼狈地出现在人前。观亭已带着小厮候在院外,听得榴姐叫唤,忙带人鱼贯入内,除了搬抬的响动外,一行人均默不作声,将所有箱笼逐一搬到角门外的骡车上,这才请陶善行出发。

陶善行拢紧衣襟,走出凌辉阁。天见细雨,榴姐撑伞追上,替她遮去头上绵绵雨丝,换她转头时嫣然一笑。

她来时只有榴姐相陪,离去之时,也只得榴姐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