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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谢家细作,但也是皇上的人,是皇上多年前就安插进谢家的内应,后被谢家看中派来佟水,伪造身份进入我家。”

“你的意思,是我让他陷害你父亲,置穆家死地?”方稚踱到他身后又问。

“那倒不是,命令是谢家下给他的,但皇上早已知情,却未阻止,待我穆家举族伏法之后,皇上再以替穆家昭雪沉冤为由肃清镇西卫,清洗佟水,一举挖起谢家毒瘤。”穆溪白仍旧平静到一反常态,他猜测着帝王心思,既无恐惧,亦无忐忑。

方稚陡然沉默,看着穆溪白背影,心中不无震憾。穆溪白猜得一点都没错,他确有杀其之心,恰逢谢寅出手,他不过借刀杀人,先诛穆家,再借机肃清佟水,顺便替穆家报这个仇,也算是还穆溪白两次救命之恩。

“商时风被你抓了,他告诉你的?”他问穆溪白。

“非也,他什么都没说,我也是……猜的。”穆溪白这时方露出些微笑意。

方稚一脚踩上穆溪白的背,用力一压:“穆溪白,你胆子大得很,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穆溪白朝前微俯,很快又挺直腰,笑道:“草民没死过,自然不知。诚如皇上所言,佟水在皇上眼中不值一提,那么整个山西呢?山西不够,太行八陉,三省咽喉,及至雁门关外,三大部族,各大势力的消息往来,皇上……您想要吗?”

方稚缓缓收回脚,目光几乎烧穿他的背:“你说什么?”

“草民手上有谢家在整个山西以及三省边界的细作名录,您……不想要?”穆溪白说话间看了眼谢皎,因涉谢家人,他不知谢皎作何反应。

谢皎面无表情,仿若未闻般站着,穆溪白才又道:“皇上,是人就有秘密,您是九五至尊,这世间没什么能够威胁到您,真正威胁到您的,不是秘密,是您的敌人。与其坐立难安每日想着除去知道秘密的人,还不如将那个有心利用这个秘密的对手除去。草民斗胆,自请为皇上分忧。谢寅与草民有不共戴天之仇,草民必竭尽全力,为皇上扫清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