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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兄弟此行艰难,他只是不愿牵累你。”那人淡道。许是当日在牢狱中,穆溪白提及“秦雅”之名让他有些触动,他也听说了穆溪白夫妻和离之事,今日一早在城墙下遇见陶善行徘徊,便将她带上阙楼。

“妾有磐石心,奈何君却无意。我愿共难,他却要独行,既不同心,何必多言。”

夫妻一世数十载光阴,怎会不遇难关?若是每次都似这般,那这夫妻做来,又有何趣?他是好意也罢,有苦衷也罢,她还是那句话——

夫妻缘尽。

身边站的人似乎叹了口气,忽然道:“陶娘子这性情,倒有些像我一位故人。”

陶善行回眸望向何寄,好奇问道:“将军的故人?”

是说她从前的长姐秦婠?

何寄淡道:“已经不在人世了。”说罢侧身一让,请道,“阙楼风大,陶娘子早些回去吧。”

陶善行不再多问,欠身行礼:“今日多谢将军成全,善行告辞。”

语毕,她转身离去,何寄亦回身远眺。

故人相逢,俱非昔颜,此生再也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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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随着穆溪白的离去归于平静,佟水城大街小巷的铺子也恢复如初,陶善行大病已愈,仍作男装去了百态茶馆。因着年关将近,说来她这营生也开了半年之久,年底总归要盘帐,算算这半年来的盈利,给伙计们封点红包,再置办两桌酒席犒劳铺中的伙计,故而陶善行不得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