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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从前在秦家的日子,她的生活已经好太多太多。这三年时间,她很平静,没有非求不可的感情,即使明知自己心中尚存念想,也不过是漫漫长夜那盏灯,无声无息亮到天明,最终归入白昼,周而复始,如同南华庵的诵经声。

可这样的平静,却在穆溪白归来后被彻底打破。

他总是那样我行我素,说走便走,不留余地,说归便归,在她毫无防备之际闯进她的日子,好似……那三年时光从未消失,他也从未离开过。

而偏偏……她所有掩埋在平静之下的,属于秦雅的,激烈也好,亢奋也罢,亦或是冲动,都被他轻而易举勾出,仿佛那些热烈奔放的属于少女的情绪通通归来。

穆溪白对她而言,终归无可替代。他不是她少女时一腔沸血喜欢上的人,亦非她千帆过尽后坦然欣赏的人,他介于这二者之间,多一分会太伤,少一分又太淡,所以纵然只有半载情缘,却始终余音难绝,没完没了。

可这又如何?

她莫非真要放弃这么多年的平静去追寻这虚无飘渺的激烈,像从前一样,冲动而为?为了这个连何为患难与共都听不明白的男人?

陶善行心烦意乱,把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见,也不想听见谁的声音,就连榴姐都被拦在屋外。

就这样闷了一宿,翌日她起个大早,急匆匆让榴姐打包了行李,天刚透亮她就蹬上马车,离开陶家,美其名曰——巡店。

惹不起那大爷,她还躲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