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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名合格的细作,最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会“藏”。

藏住心思,藏住本性,藏住所有。

藏到最后,不过一无所有。

“也罢。”商时风又是一笑。

认识他这么久,陶善行几乎不曾见他动过怒,要么是笑着,要么是沉静,宛如面具,牢牢贴在他脸上,但今日他这笑,却笑得尖锐,像蛰伏的暗兽尖利的爪牙。

他缓缓伸手,抚向她的脸颊,陶善行已抵墙而站,眉头大蹙,连名带姓道了声:“商时风?”

那话中警告意味让他一醒,他眸中萧瑟渐散,只剩一点痴迷不舍,再无遮掩,亦不收手。那掌堪堪触及她肌肤之时,比陶善行的反抗更快一步的,是对面墙瓦上飞来一枚利石。

利石擦着他的手背划过,留下一道深深血痕。商时风的手顿在半空,他转头盯着那道血痕,最后一丝迷恋,亦渐渐消散。

陶善行已经从廊下飞奔而去,抬头便唤:“穆溪白。”

墙头掠下一人落在她身边,只将她往怀中一揽,正是不甘心被撵出陶家,又见商时风入宅,于是猫在瓦上作梁上君子的穆溪白。

穆溪白二话未说,腰间绣春刀已出鞘,刀刃压向商时内咽喉间,将他抵于墙上。商时风未躲,只将血痕置于唇边轻轻一舔。陶善行大惊,她虽反感商时风今日所为,却也没想过要他性命,忙抱住穆溪白的手,穆溪白那手却重逾千斤,陶善行扳不动,只听商时风似自言自语般低声喃道:“如此,我放手便是。”再抬头时,眼中迷色俱散,愈发清醒冷冽。

“穆溪白,皇上密旨,急召你回京。”

森冷的声音响起,商时风无惧压在喉间刀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