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初不做声的皱眉,他最开始是怀疑过,不过既然秦璐这样问了,那一定就不是。

秦璐瞥过目光,见他样子,便吃吃的笑,“是她今天早上突然来

找我的。”

言初还是皱眉。

秦璐便又笑了,“你又在想她一来找我,我就跑来找你,是不是等于主动暴露你在这里了?”她清了清嗓子,端端正正的看着前面的路说,“太子殿下,第一,我跟琦白毕竟还算是闺蜜,第二,你也没给我打个招呼说不要告诉她呀,我即使坦白认了也不觉得对不起你。更何况,你见到她你就明白了,她如果不确定你在这里,是不会来的。”

秦璐故意卖的关子,等到言初走进她位于山间的一栋别墅时便明白了。

跨越国界来找他的人,微微侧着身子坐在会客室的红色翻皮沙发上,仪态端庄,听到珠帘晃动的动静便立马扶着沙发站了起来望向这边。懒卷懒卷的乌黑长发披在身后,瘦削的瓜子脸上嵌着一双水汽朦胧的杏眼,这个时候,看向他的眼睛隐隐有些发红,嘴唇轻轻颤着,似是想哭又强自忍住,更显得神态凄楚,我见尤怜。

言初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避开她目光的视线,顺着她裹在一席白色连衣裙里的单薄身子缓缓下移,待落在那微微凸起的腹部时,唇边懒散的笑意便带上了三分讽刺。

原来如此。

她竟然已经怀孕了。

怀孕了还眼巴巴的不顾此时北临的形势,不顾世界上对北临的虎视眈眈冒着危险来到西容,如果不是确定他在这里,倒真的无法解释。

“坐吧。”他懒懒出声。秦璐将他送到别墅,只说了三个字——“会客室”,便止步了。是他一个人走上来的。

公孙琦白立马扶着沙发坐了下来,她觉得有些脚软,尤其是他直直落在自己肚子上毫不避讳的目光,就跟刀一样,狠狠的在剜她的肉,每下一刀都血淋淋的。

“为什么过来看我?”言初在她坐下后,大喇喇的在另外一个沙发坐下,笑着看向她。

“我……我……我很担心你。”琦白挤了好久,才颤颤巍巍的将话说了出来。

“担心?”言初悠悠然问,目光又含着揶揄的落到她肚子上,“我还以为你是来向我报喜的。”

琦白浑身一震,不自觉的伸出手,想抓住言初的小臂,可刚一接触,便触电般弹了开来,转过头吸了吸鼻子,声音已经有了些哽咽,“我是真的担心你。”

言初挑了眼角,不疾不徐的问,“只是为了担心来看我,还是想劝我回去?”

琦白浑身一震,立马语塞,“我……”

言初唇角抿起笑意,再微微蹙眉,“他让你来的吧,北临国门紧闭,据说连蚊子都飞不出来,倒是把老婆送出来见她的暧昧对象,他可真是大方。”

琦白浑身都在不可抑制的颤抖,闭紧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才似是振作起来,可脸色毕竟是十分难看了。她勉勉强强的直视着言初的眼睛说,“小初,回去吧……我保证他不会伤害你和你爸爸的……西容毕竟是别的国家,如果……”

“如果我勾结西容,就是通敌卖国是不是?”言初说的好整以暇,却截断了琦白的话。薄唇边染着淡讽,他倾过上身靠近琦白,“这些话是他教你的?”

“不是的,”琦白连连摇头,有些害怕的将身子往后缩,“是我自己的想法……”

“那你凭什么保证我的安全?”言初好笑的伸过手,用食指尖勾起琦白的下巴,墨绿的眼甚至可以说是温情脉脉的凝视着她,“你认为你的保证还有可信度么?还是你想说他宠你宠的厉害,对你有求必应,所以你即使惹怒他也要保住我?嗯?”

言初的语速逐渐加快,琦白更觉承受不住,眼泪在眼眶边颤抖着垂垂欲坠,只是不绝的微微摇头,最后无可躲避的她只能满是凄怆的喊他的名字,“小初……”

言初放开手,重新靠回沙发,看着公孙琦白似是溺水已久的人突然找回氧气般捂着喉咙大口吸气,不自觉的微微蹙眉,声音终于稍微软了一点下来,“琦白,你不该来的。”

不该介入这些事,不该被他利用,也不该自以为这是为了他好。

琦白听了这话,憋了很久的眼泪才终于滚落下来,她慌忙从茶几上的纸盒里抽出一张纸来按住,满是委屈的抽泣着说,“我听说可以见到你,于是就来了……我是真的很担心你,可你怎么能这样凶我?”

言初不做声的皱眉,他最开始是怀疑过,不过既然秦璐这样问了,那一定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