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便跪在汪畏之身边, 沾了水擦拭起来, 片刻后, 那胎记依然同之前无二。

这般看来,难道汪畏之的身份果然是真的?这不就等 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汪畏之心中酸涩, 这胎记还要多亏了温宪, 那日温宪从茶楼将他送回府,给了他一个瓷瓶,瓶内装着的便是 这种染料, 据说是他国朝上来的贡品,遇水不化,极难洗掉,只有一种特定的粉末,倒上去揉搓才能化开,他当时也是有幸得了些,便全给 了他。

好在他们做了万全之策,否则今日当真大难临头,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些心慌。

趴伏在地上,艰难的抬眸望过去,却对上 一双陌生的狐狸眼儿,形状还是狭长俊美的,可那双眼瞳里的神色却冷的让人心惊。

汪畏之是第一次看到温宪露出这样的眼神,不由心 慌的更加厉害,这眼神冷若冰霜,似乎要连他的血液也冻结起来一般。

冷不丁打了个哆嗦,那种即将大难临头的危机感越来越重。

忽然,似乎注意到汪畏之的目光,温宪突然对着他笑了,不像他一贯笑颜晏晏的模样,而是带着暴虐的嗜血气息!

就在众人凝神屏气的 等着接下来的发展时,温宪在汪畏之的视线中走了出来。

那双修长笔直的腿,迈过汪畏之眼前时,洁白的素履带着无情的气息,每一下 都敲击着他的心房,那双猫儿眼中的瞳孔微微一缩,汪畏之直觉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温宪走上前,背对 着他,寂静的大殿中响起他的声音,还如初见时清冽,可说出的话却犹如冰锥一字一顿插在汪畏之的心口处。

“汪畏之身上分明有这月 牙胎记,皇兄是如何笃定他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