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于墙角躺着一面孤零零的床板, 除了几捧沾满污迹的稻草外,竟是连一床遮暖的被子都没有。

汪畏之从小生活虽不如这几月大富 大贵,但在青山镇向来也是锦衣玉食, 过惯了好日子。

可此刻他却无从顾及这脏乱的环境, 他的脑子很乱, 心更乱,于那日大殿之上被 揭穿身份以过去几日, 可他却觉心中空乏滋味更甚。

仿佛心口的那个大洞, 随着时间流逝不但没有愈合的踪迹,反而在溃烂流脓,有时 候痛的狠了, 他会蜷缩起来躺到一侧的木板上。

他会想到魏夫人的好,魏侯爷的严厉,沈雁飞的笔挺,太子的宽仁,甚至连温珅他都能 想到,他只有不停的想,才能忘记那个不想记起来的人,可最后,偏偏他脑海中定格的是温宪笑眯眯的脸。

每当想起他,汪畏之就会有 一种无力感,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如果可以,他真想将温宪从他脑海中拔除,可他的心又渴望着。

在破旧的木板上躺了一夜,汪畏 之只觉手脚发麻,牢房外长长的过道内响起脚步声,伴随着妇孺的哭泣和男人的讨好声。

汪畏之认的这个声音,他腾的从木板上坐起身 ,几步来到牢门前,看守的侍卫已经压着三个人走了过来。

定睛看过去,正是汪员外一家,哀哀哭泣的是他小娘,女人手中还牵着懵懂 的小妹,而汪员外正企图往那侍卫手中塞银子,嘴中说着讨好的话。

汪畏之固然知道身份败漏必然会牵扯上汪家,尽管他不是魏家独子 ,可他不是已经替皇家背了杀人的黑锅吗?他的人生已经毁了,他本以为温帝无论如何都会看在这件事放过他们一家,没想到仅仅几日,汪 员外一家就下了大牢。

“爹、小妹!”,汪畏之担忧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