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仲禾道:“并非我严仲禾背弃当日的誓言,而是陛下背信在先。”

周锦鱼点了头,道:“我若是你,兴许,也会生气。”

严仲禾却忽然苦笑一声,摇头:“不,不是的,就算陛下如此待我,我仍旧会效忠于他。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若是想收了我的兵权,摘了我的脑袋,直接下旨便是,完全不需要用这种迂回的法子。”

“为将者,死在战场上,是荣耀。”

“死在阴谋算计里,是耻辱。”

严仲禾一句一顿,掷地有声。

周锦鱼看着眼前这位年迈的将军,顿时肃然起敬。

虽然他对天元帝的忠诚,让周锦鱼觉得像是愚忠。

但他的这份忠诚,何尝不是对于身为军人身份的忠诚?

与其说他是忠于帝王,倒不如说,他是忠于自己身为军人的荣耀。

周锦鱼顿了顿,还是问了出来:“所以,严世子才放反抗军入长安城?并且把您软禁起来?”

严仲禾长出了一口气:“是的。”

周锦鱼道:“严世子放反抗军入城,原本是为了给您出一气,对吧?”

严仲禾道:“是,浩儿的初衷,是这样的。”

周锦鱼点了头,继续道:“我理解严世子的做法,如果我是他,有人要杀我敬重的父亲,那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