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见了琪官,口中早已好弟弟的乱喊,坐在他身边直往他身上靠,手也不规矩起来,琪官心中暗骂了千百遍,面上却只笑意奉迎。

外面小厮进来与冯紫英耳语了几句,冯紫英忽的站起道:“可是贵客来了。”却是打从帘子外进来一个玲珑少年,冯紫英与薛蟠俱都站起迎他,大家都见过了,一起坐下吃茶。

宝玉因说道:“冯大哥前儿所言幸与不幸之事,我昼悬夜想,今日一闻呼唤即至。”

冯紫英方欲说时,眼角瞥见琪官右手放在脸颊边摩挲了两下,遂笑道:“你们令表兄弟倒都心实。前日不过是我的设辞,诚心请你们一饮,恐又推托,故说下这句话。今日一邀即至,谁知都信真了。”

然后摆了酒上来,大家一同行令作乐。

席间宝玉出去解手,琪官跟着出去,两人互有好感,说了些体己话,琪官想了想把腰间那红汗巾子解下来送与宝玉道:“这是我从…是北静王爷昨日给的,说是女儿国国王的贡品,夏天系着,肌肤生香,不生汗渍。送与你罢。”宝玉也解了自己腰间汗巾给他。

两人俱都没想到此事竟埋了后面姻缘。

散了席,琪官搭了冯紫英马车顺路回去。路上冯紫英问道:“你方才做那手势不让我说是为何?”

琪官冷笑道:“你当那锦香苑的云儿是个好的?”

冯紫英方明白过来,点头道:“是我大意了,那许多人在场,的确不宜说此事。”

琪官道:“人多人少还在其次,这事你说与宝玉并那薛蟠也无益。我们行这事本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把这些不相干的人卷进去,于我们于他们都没好处。”

冯紫英道:“贾家和薛家若能为我们所用,也是好事,你不要如此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