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忙忙乱乱帮着把张氏下了葬,袭人在家里也留了好几日,此时却是不得不回去了。走时拿出一封银子道:“这是我出来时府里太太给的,我瞧着家里竟是不缺,可放在我这里也没甚用处,哥哥先收着罢。”

花自芳掂量了下,那包银子竟约有四五十两,惊讶道:“怎的赏了这许多?”

袭人在家里忙了这几日,脸色也有些憔悴,只道:“我如今在太太那里已是做了准的,只等着宝玉再大些。这封银子是太太体恤才给的。”

花自芳听了这话,心中也有些意外,道:“我素日看你行动不慌不忙,没承想还有些计算。”

袭人苦笑道:“哥哥,在那地方呆了这许多年,没计算我如何活到如今。”

花自芳愧疚道:“这些年里是我对不住你,你只不计较还接济家里。妈妈病前还担忧着你在府里受人欺负,如今看来,你竟是个有出息的。”

兄妹俩说了些体己话,贾府来接袭人的小车已到门口,袭人又同赵氏说了几句好生调养看顾孩子的话,便抹着泪上车回去了。

春燕衔泥,护城河两边的柳树也抽了嫩芽,凛冽寒冬终是过去了。

花自芳带着药铺伙计到城南货栈去收了些药材,赶着辆车慢悠悠的往回走。

那小伙计长了一岁,个子拔高许多,说话办事也越发利索,心知花自芳还未从母丧的悲戚中完全出来,一路上便只说些笑话闲事与他听。